公众号|爪小爷文字饭馆

 

莫道官忙身老大，

即无年少逐春心。

凭君先到江头看，

柳色如今深未深。

——《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二首》

 

1

香薰，璀璨星光灯，特调草莓酒，关闭所有灯光，在充盈满雨声的窗台静听，舒缓优雅的小资蓝调偷偷闯进耳朵，小酌一杯，人间的千愁万绪和马不停蹄都跟着酒分子痛快落入灵魂黑洞。

 

对面的人眼睛一眯，草莓酒一口入喉，“爽！”。

 

做这一切的人，恰恰是个男生——最精疲力尽的时候做着最浪漫的事。

 

近乎0.5小时的放松去救赎13小时的负担，看起来似乎和忙碌来说是笔不错的交易。

 

但是若仔细看，用心往深处看，那是空无一物却又千疮百孔的灵魂，标配着上进发条和害怕被淘汰的灵魂。

 

我们被充实和忙碌驱赶着，把身体打造成铜墙铁壁，五脏六腑都被评为出不符合常人生活规律却依然坚守岗位的三好器官。

 

拖着这副身体，在落满残花的小道去冲州撞府，去披星戴月，去日夜颠倒。

连续吃泡面吃到吐和连续喝奶茶喝到吐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当一个男孩子活得比女生还细致拥有仪式感，忙里偷闲，苦中作乐的人生片段是在快节奏城市挤出来最好的自我善待。

 

2

 

“生活都已经这么苦不堪言了，再不对自己好点，很难撑下去啊。”

 

我经常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对他这么说。

 

少年的房间，井井有条地近乎强迫症现场。

 

若隐若现勾引鼻子的香薰袅袅，小鹿图案正好睡在椅子中间的毛毯，分布在床两边的落脚垫，桌边架子整整齐齐排好队的酒瓶和书本，挂满串灯的整洁阳台。

没有传说的臭袜子堆，没有传说的乱扔的衣裤，没有凌乱不堪的桌面和放飞自我的床铺，没有女人，也没有别的男人。

 

从护肤品到化妆品，增加个人生活幸福感的小物件，一应俱全。

 

所有小美好都悄悄躲在房间跟我们玩捉迷藏。

 

那种面对整洁惊艳，肯定会令每个女生自惭形秽。

 

"哎哟，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手忙脚乱。”

 

少年熟练地拎出水桶给饮水机倒水的时候这么嘟囔。

 

“但却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成长，至少生活自理能力十级。”

 

我揶揄把酒抿下，听雨和他动作同步的声音。

 

3

向少年预支他的个人时间，口气比在小商品市场杀价还近乎霸道。

 

虽然成功了，但是现在觉得有些自私。

 

他太忙了，大脑比工作早觉醒，工作比身体早觉醒，灵魂却让身体再多睡会儿。

 

 

沉重的呼吸和鼾声演奏着二重奏迎来透过窗帘的第一缕黎明。

 

 

「能赖床的每分每秒都是对他的最大恩赐。」

 

 

“没办法”这个口头禅，10句话出场2句，叹气声，字节压沉身边的空气，压抑又苦涩。

 

 

抬头落头皆是工作，喜怒哀乐皆为工作。

 

 

少年的记忆和温柔成反比，除了偶尔也会爆粗口，看不到别的大情绪。

 

 

“我害怕自己遗忘什么，每天睡前都要把事情在手机里备忘下来，早上起来再打开看一遍。”

 

 

而我目之所及的是他手机里近日来已完成的几百条备忘录。

 

 

那是他得空喘息以后，可以真实触碰到的成就感。

 

 

至少，浪费了的时间，有迹可循。

 

 

他仿佛和山本文绪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什么都不想做，就在床上赖着。但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想着毫无进展的工作，急得不得了。这样的话起来干活不就得了，却又不想起来。纵容我的人是我，紧逼我的还是我。]

 

 

必须忘记些什么，不去刻意记挂些什么，活得迟钝一些才不会因为太过锐利而伤害到自己。

 

 

他不是设置好所有程序的永动精密仪器，生锈也无人能修理。

4

得空他会做什么？会睡到自然醒，会打游戏放松，会写歌编曲，会拨弄乐器，会健身运动。

 

 

去做另外一些形式享受的忙碌，就是放松。

 

 

他问我，“当你难受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怎么做呢？”

 

 

我脱口而出，“不开心就去做让你开心起来的事，去找能让你开心起来的人。”

 

 

认真回味起来，对于他这个忙碌到连好好呼吸雨后清新空气的机会都没有的工作陀螺来说，这些都太过奢侈。

 

 

开心谈不上，工作进程不节外生枝已是最大幸运;

 

找人谈不上，有这个时间可以静心休憩已是最大放松；

 

在大城市生活，太慢就要被淘汰，所以被逼着前进。

 

 

太慢，强压着松懈，强压着脆弱，必须要把肉体和灵魂培养地足够茁壮才能抗下风浪。

 

5

少年有热爱的东西，所以那东西回馈他现在的一切——一切自豪和一切孤军奋战。

 

 拥有近乎病态的工作态度，实打实的工作狂。

 

他就像个埋头奋进的骑士，手持热爱这把武器，脚踏自己脆弱的灵魂，在未知的迷雾中开出条路。

 

 

他教会我弹《小星星》，放心让我触碰他珍重的东西，毫无保留分享给我他的成果。

 

 

可真是「人生得这一兄弟足以。」​

 

他看不到别人眼中的自己，于是我来落笔。

 

他是所有大城市藏起来的少年之一，他是热爱相伴的少年，是以后，你们可能会遇到后想要好好珍惜的人。

 

迷茫的时候，向那些身边活得比你们还精致又充实的少年看齐，慢慢找到那份热爱，更要好好收拾下房间。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