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蹈蛋
2022年6月22日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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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听澜一袭黑衣,微卷的黑色长发已干,随意地散着,与深夜的医院形成鲜明黑白色的对比,尤其是那双红色高跟鞋踩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的哒哒哒的响声,敲得人心里发痒

医生与护士,脑海里只飘过几个字,“美的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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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池倚在前面一排的靠背上,一只手随意搭在上面,眼底的笑意有几分耐人寻味。方疏凝愣了愣,察觉纸杯还在两人手中握着,微微用了力,柏池随即松开,淡定地收回制服裤兜中。她垂眸抿了一口水,他则拿起她的药瓶细看。末了还质疑一句:“这个管用吗?”她伸手夺过,装回包内,不经意答:“心理安慰吧。”柏池没说什么,只睨她一眼,提醒道:“安全带系好。”方疏凝也没和他唱反调,乖乖照做。他投去满意的神色,伸出手:“包给我。”她便递过去。柏池接过,退后一步,替她放到上方的行李舱中。有人在前方叫他,他留下一句“记得把挡板放上去”,而后转身离开。一系列动作做得自然无比,方疏凝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对上Sherri惊诧无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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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疏凝可没心思管他,一心想着柏池的反应,想两人上回吃饭时的种种,也想他当时的态度,想来想去,直觉不妙。这头陆放却拿着手机走过来,直直递给她,示意她接听。利索接过,顺势递到耳边。开门见山:“你就说行不行,一句话。”柏池沉吟两秒,而后轻笑:“你觉得行吗?”“我觉得行啊。”“那不就行了。”她没想过他会这么干脆,原本已经做好了唇枪舌剑的准备,此刻倒是全都使不出了。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继续道:“不过就这么答应了你,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方疏凝冷哼:“那你想怎么样?”柏池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慢条斯理吐出来一句:“除非,你求我。”这人真的是……她几欲气笑,反手就挂了电话。给他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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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疏凝笑意不减,舌尖弹了弹上颚,表情耐人寻味:“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俩也是那种关系?”柏池的脸上一瞬间显露错乱,他滚了滚喉咙,几欲开口,却又在她面上瞥见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心尖被软刺扎过,他疼得说不出话。..他深深呼吸一口,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只待目光再次相触,就要剖表心意。不再管她会是什么态度,不再想她或惊诧或后怕的眼神,也不想自己是否会难堪得下不了台,他已经憋得十分难受,浑身上下像被火炙,唯一解药是她。他甚至想过要在四下无人的夜里,蒙上她的眼,贴近她耳边,将那些阴暗又灼热的心思,一一讲给她听,看不到她的情绪,他才能肆无忌惮,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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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心智稍微成熟一些,方疏凝怎么也不肯再叫他哥哥了,都是同一年生的小屁孩,谁还能比谁高贵了?念及此,她有些气恼地推开柏池,想脱离他的禁锢范围。柏池却误以为她想逃,手上用力,又将她拉回。...她本就兴致不高,且因为纪晚的事也隐隐迁怒于柏池,此刻又被他再三阻扰,心中不满已沸腾到极点,正考虑要不要上手之际,肩头忽传来一阵痛感。柏池在咬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牙齿,锋利,坚硬,在皮肤上留下重重印记,而后开始缓慢收紧,轻轻磨着,刮擦过细嫩的锁骨边缘。她吃痛,难耐地皱起眉。他似乎察觉,齿尖不再用力,换之以舌代替,缓缓抚慰过被咬舐的每一寸肌肤,打着圈儿地抒发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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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见她,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叫柏池的名字。他缓缓看过来,眉间微动,拿开烟,有惊讶,也带笑意:“怎么在这儿?不是体育课?”方疏凝默然。她最讨厌身边的人抽烟,也厌恶如跗骨之蛆般沾染人身的烟味。柏池见她不说话,站直身子,朝她走来。几步之遥时,她突然转身,步子跨得极快。手腕被人从后面拉住,肩也被握紧,她被迫转回身。“发什么脾气呢?”他也知道她在发脾气,却不知道原因。方疏凝瞥了一眼他指间,微弱火星依旧亮眼,冷声道:“你抽得挺爽?”柏池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松开她,将烟头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箱。而后凑近,音色压低:“这样行不行?”行不行?当然行。可她不说,只将他推开几厘,皱眉看去,颇有嫌弃:“味道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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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点吵,她一时没听清,问了句“什么”。顾行亦笑笑,手置于她身后的靠背上,倾身凑近几厘,用比方才更大些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她这回听得清晰,正欲答话,不知一直在旁与人交谈从未朝这里看过一眼的柏池怎么听见了,幽幽转过头来,唤她的名字。“方疏凝。”“别给我喝傻了。”方疏凝看过去, 对上柏池意味不明的眼。她狠狠瞪回去...不过心下虽有不满, 嘴上却还是拒绝:“抱歉啊, 我戒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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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疏凝推门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原以为今时今日的纪晚已经是万中无一,却没想到真正无法逾越的高峰在后姗姗来迟。纪晚怕是一辈子都越不过她去了。方疏凝其实并未如何隆重装扮,只一袭剪裁得宜的红色吊带长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段,她皮肤白,所以衬得千般浓烈,似雪上玫瑰,一眼惊艳。而配饰更是少之又少,只在左手腕上圈了一条水晶手链,多余的部分垂下来,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摇曳,渐迷人眼。她没有立马进来,而是往后看了一眼,众人也不由自主地伸长脖子去张望,这一打量,又将浮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绝了!谁说顾行亦和纪晚是芜一绝配的?明明眼前这对才是天造地设的合拍,你说当初怎么就不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会有猫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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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婷诧异道:“你不是说,和柏池是邻居?”她轻哼一声:“你不知道他最近没住这儿?”南婷是知道的,也听陆放提起过,柏池现在几乎都回了本家。她想到什么,脸色明暗交错,看她的目光也带了些犹疑。方疏凝继续不紧不慢地道:“挨得太近也不好,天天都能见着,看了二十几年都快看腻了……”她一针见血地戳破南婷长久以来自以为资本的底气,不就是仗着和他认识的时间久吗?可殊不知还有比你更久的人。所谓打蛇打七寸,正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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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在你车上睡着后,有没有……撞到什么?”柏池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双唇,忽觉燥热,喉咙上下滚动一下,哑声答:“不太清楚。”...再下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按理说女生收拾打扮的时间都不会这么快,只是她没有让人等的习惯,也不想迟到,所以没有化妆。尤其她还只穿了一条简单的黑色吊带裙,外罩白色短款针织衫,肩上是Vtrny最新款的链条包,从楼梯上一步步下来时,柏池恍惚觉得,她身后随之而来的,是九年前的光阴,附着她不紧不慢的步伐逐渐逼近。柏池回过神...忍不住打趣:“你这是哪位明星出门?”方疏凝面不改色答:“长泞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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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眸,看向熟睡的她。 方疏凝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她睡着时眉永远是轻蹙着的,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戾气陡生,借此告诫他人别来惹我。 他则借此来分辨,她究竟是真睡,还是装睡。 说实话,柏池对她全身上下最不满的地方就是眼睛,因为里面总是装着他看不懂的东西、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攻击性太强,难辨深浅。 而这个时候的她,则是最温顺的。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突然在某个情动的时刻,像是毫无预兆,又像蓄谋已久,俯身贴上她的唇。 他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在心底勾勒了数万遍,不敢深入,可如此已经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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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风起,扰乱气流,巨大的孤寂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一股莫名而来的颤栗感从足尖爬上脑门,她猛地睁开眼,环视四周,良久,倏地自嘲一笑,终于迈出步子。 走到电梯口,突然觉得精疲力尽,正犹豫要不要按上升键,门缓缓向两侧打开,柏池站在里面。 他看见门外的她,细细打量片刻,眉间忽起动容,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温柔了几分。 “回家了?” 方疏凝定定地看向他,鼻尖渐渐发酸,正要点头,电梯门长久得不到感应,逐渐合上。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伸手去按开门键,一人在内,一人在外,动作空前一致。 随着电梯门再次打开,彼此的目光也再度交汇。 方疏凝滚了滚喉咙,哑声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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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隔着稀落的人群对视,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相顾无言。方疏凝收回目光,下一秒,柏池也旁若无人般看向别处。 从始至终,波澜未起。“Kristy,那位是谁?”Sherri狐疑地凑过来,眼底是压都压不住的惊艳。“谁?”方疏凝轻抬眼。“就是你一直盯着看的那位,我刚刚还看见你和他站一起。”“哦。”方疏凝兴致不高,“邻居。”“邻居?”Sherri瞪直了眼,若有所思般,“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对顾总爱答不理的了。”“别瞎说,我哪有。”方疏凝睨她一眼。“还说没有,简直不要太明显。”方疏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柔声问:“最近工作内容不太饱和?”Sherri面色陡变,摆着着手一步步往后退:“饱了,饱了,再多就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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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合Marion出席得多了,甚至没看发言稿,张口就来:“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新品发布会,我谨代表Vtrny大中华区所有员工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欢迎。除此之外,我还想为大家介绍我们新上任的市场副总监,Kristy.”伴随着主持人的一声“欢迎”,方疏凝提着裙摆优雅地走上台。接过她递来的话筒,方疏凝清清嗓子,微笑道:“大家好,我是Kristy……”她往台下扫视一圈,没看到想看的人,不动声色地收回,继续接下来的内容...结束后,她给周清筠女士拨了个电话。“太后娘娘,您下飞机了吧,现在过来还能赶上庆功宴。”周女士在那头轻应一声,又道:“在路上了,我和阿池是同一班机,他送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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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疏凝抱起手,回视着他:“不是,我说你看我这眼神是几个意思啊?” 柏池慢条斯理地转着手机,缓声道:“没想到你出去几年回来,原则都变了不少。” “怎么就变了?” “忘了你以前说的?” “我说什么了?” 柏池扫她一眼,轻哼一声:“以前是谁说的绝不会吃回头草?还说什么和前男友藕断丝连的全都是不干脆不爽快?” 方疏凝觉得好笑,这漫长九年后的第一次交集怎么就成了藕断丝连了?这么长的间隔怕是连鱼线都得腐蚀了。 她敛起神色:“我说您是太子爷当惯了不知人间疾苦吧?工作必要应酬都看不懂?” “那可真是有缘分啊,一回来就能碰上。”他有些阴阳怪气。 “可不是吗。”方疏凝绕过他,“让让,别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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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n倏地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笑意顿减:“下周的新品发布会是你在负责?”“是啊。”她起身,不咸不淡地开口:“Good luck.” 方疏凝微笑着回:“承你吉言。”她目送Vivian离开,临走时对方还让办公室的门遭了小小的殃,能令她这个段位的人做出此等发泄的举动,看来是真的气着了。她走后,Sherri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边回望边问:“Kristy,她就这么走了?”方疏凝好笑地看着她:“不然?我还要给她铺个红地毯?”Sherri默默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姐姐您是真的牛。”方疏凝扫她一眼,嗔道:“什么姐姐?我才二十六呢。”Sherri顿时面如土色,要按这样算,她可还比方疏凝大半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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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亦从回忆中抽离,抬头看去。 面前是笑意婉约的方疏凝,穿高级定制的白色套装,近十厘米的水晶高跟,褪去了年少时的尖锐与疏离,一颦一笑更添清丽,却还是那般惹人注目,叫人一眼看过去只能注意到她。 方疏凝淡淡笑着:“实在不好意思,说过要请你喝咖啡的,可我还没下班呢,在Marion眼皮子底下,我也不好旷工吧?” 顾行亦挑了挑眉:“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看来他今天喝不到是决计不会走了,方疏凝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想要一个交代罢了,毕竟那时候,她确实没能给他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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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疏凝皱起眉:“他比你伤得重。”顾行亦张了张嘴,好像有些委屈,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可我才是你男朋友。”“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方疏凝这里,男朋友的地位根本不值一提,有什么能比得上他们十几年的感情?而柏池则从来没觉得,“最好的朋友”这个头衔能这么管用。顾行亦看了他一眼,又移回目光,只问:“在你心中,他比我重要?”方疏凝见他情绪不对,也不好再直言直语地刺激他,只道:“你接受不了,那我们就分手吧。”顾行亦完全愣住,像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至此,这段短暂的恋情连五个小时都没持续到,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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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柏大少爷醒啦?” 她有些阴阳怪气,但柏池并未在意,目光不知怎的,飘到她胸前,喉咙上下滚了一下,一些画面又清晰起来,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复苏。 他移开目光,瞥见她手上的篮子,问:“草莓吃了?” 方疏凝挑起眉:“你送来的?” 柏池走到沙发上坐下,也拿起茶几上的一颗塞进嘴里,腮帮慢条斯理地上下动着,姿态从容:“不然?” “你什么时候……”她不知想到什么,顿了顿,没再继续下文。 柏池吃完一颗草莓,而后露出一个称得上恶劣的笑,特意提醒般道:“你洗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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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点点头,看向二人:“你们以前可最爱泡汤了,不让人叫都不起来的,待会去泡泡吧,我让人打理出来了。”方疏凝没说话,只脸庞有些发热。她和柏池幼时每逢寒暑假都是要来小住一段时日的,那时候上山爬树下河捉虾什么都干过,最喜欢的却还是在池子里嬉闹,夏天泡冷泉,冬日就泡热汤,一待就是一下午,皮都泡软了还不愿意上来。可那时候年纪小,不分什么男女之事,只图个好玩,身体碰触乃是常事,如今大了可就不如当初那般放得开了。难道要叫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相对而坐?“谢谢爷爷,我们等会儿就去。”柏池放下筷子答。方疏凝侧头看他,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冷哼道:“要去你自己去啊。” 柏池也压低声音,意味深长:“这可是爷爷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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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老爷子缓缓点着头,看她一眼,又将眸光转向柏池,在二人之间来回梭巡着,似乎觉得暗示得差不多了,这才终于问道:“你们究竟什么时候结婚呐?” 方疏凝突然咳嗽了一声,连忙以手掩唇。 柏池则轻飘飘睨她一眼,波澜不惊地道:“爷爷,我们工作都挺忙的,不急。” 她闻言,狐疑地望过去,这又是在搞什么花样?谁要跟他谈婚论嫁了?还真是心大呀,这样都能轻松应对。 “工作再忙也要结婚生孩子啊。”老爷子似有不满,“不是你说……” “爷爷……”柏池打断他,“我和阿凝还没吃饭呢。” 方疏凝心下顿时一颤。 这是回来以后,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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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或叫她Kristy,或叫她“疏凝”;外交官大人常常称呼她为“女儿”,有时兴致好,会在前面添个“乖”字;而周清筠女士则从来都是连名带姓,有时甚至连名字都省了;唯有老爷子会这样叫她。 柏池也会,但更多时候会向周女士看齐,或者某天吃多了药会恶心人似的叫一声“凝凝”,当然,仅限于有第三人在场时。 但叫来叫去,她最喜欢的还是“阿凝”。 阿池,阿凝,多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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